“卡拉帕是一只螃蟹，又或者是三只。”

一

卡拉帕·菲兰提托帕·米嘉内·盖尔慕斯·德·格尔鲁切，是银钥匙家族书记官兼大图书馆馆长，持有的位格是“甲壳质预言语主来者位”。

卡拉帕和卡露是双生。但她们并不是正常诞生的触手，而是“超人大计划”的产物。大体说来，是一个促成完美单体出现的计划。

“超人大计划”和别的“大计划”一样失败了。也许是某种力量介入，也许是未知因素导致的缺失，胞体异常生长，分裂为巨大的主体和干瘪的芽体。从中诞生的是拥有强力却难以交流的超人卡露，以及一只螃蟹。

那只螃蟹就是卡拉帕。

“追求完美生物的旅途，其终点破碎为难以建立沟通关系的‘超人’和螃蟹。呵呵，很有讽刺意味，不是么？但卡露和卡拉帕，都是完美的家人。”西西·A·D·格尔鲁切，家族革命部理事，如此说道。

“被设计为家族之‘全’，显现为单一体，象征家族汤流动性终点的理想存在，不仅分裂了，甚至成为和谐性缺失的怪物。空想部的计划一如既往地失败了。不过，‘大计划’中，究竟有哪些成功了呢？”莫林·德·格尔鲁切，家族真相部成员，如此说道。

卡拉帕的芽体并不是和卡露同时长大的。卡露诞生多年后，卡拉帕的芽体才开始发育，时间点与盖尔城被家族夺取几乎同时。这就是名字中“盖尔慕斯”的来历。

同相信观察是不负责任的逃避行为的卡露相反，卡拉帕绝大多数时间都在观察。

拥有和卡露相似的苍白皮肤、半透明长发和清冷的禁欲系面容。手肘开始，小臂整个变成巨大的青蟹螯足。

耳朵是一对馒头蟹那样的钳子，休息时也像馒头蟹抱成球一样，用耳朵抱住眼睛。因为身体的缘故，卡拉帕没法躺下，总是以不变的姿势待在图书馆底层的书库里，无论休息还是工作。

腹部开始往下的身体不再是人，像巨大的龙虾或螃蟹幼体。

额头上长着两对覆盖甲壳的螃蟹触角。外侧的一对较长，在视觉上可代替眉毛，是一般人类眉毛的五倍左右；内侧的一对接近成年人手掌的长度，更加灵活。无论做着什么，都有可能忽然静止，维持着当前的姿态，只抖动触角。也许是觉察到了什么其他生物感知不到的信号。

寻常形态下高五米左右，基本是人类、触手生物和螃蟹特征的融合。包括钳子、甲壳和头发在内，都是雪白的。很意外的，卡拉帕的这个形态不具有作为生物体的协调性，基本上无法移动。

常常感到虚弱和呼吸沉重，说话声音很低，语速也慢。

“这对钳子，虽然长在身上，但很难抬起来，这些腿也是。分裂与不对称、彼此冲突的畸形物，反对自身的组件。真像是炼金术造出的什么东西吧？”卡拉帕·菲兰提托帕·米嘉内·盖尔慕斯·德·格尔鲁切如此评价道。

也许因为这种不协调，个性很悲观。（很少几次）同外人讲话时都会自谦得充满自卑气氛。

“只是盖尔城的畸形胎儿。”

虽然身体俨然七拼八凑的什么，但卡拉帕拥有清晰的头脑和雪夜般宁澈的精神。大概。

情感十分淡薄，即便在说话时也很少流露主观的东西，用以感染听者的修辞除外。敏锐异常，好像拥有某种特别的感知力，类似第六感或神秘直觉的东西。

卡拉帕有“三重身”，除了平时维持的形态外，还可以变成名为“菲兰提托帕”和“米嘉内”的两只丘陵般巨大的螃蟹。

“菲兰提托帕”是青蟹，原本该是螃蟹的眼睛和嘴巴的位置只有一条横向的缝隙，露出人形卡拉帕的眼睛，或者鼻子（无话可说时），或者嘴巴。这种状态的卡拉帕行动欲很强。菲兰提托帕在《过去，及沙滩上的噩兆》中出场。

“米嘉内”是悠悠然的馒头蟹，眼睛和嘴巴的位置与菲兰提托帕时一样。但悠闲过头，几乎停止了思考和活动，多半只是抱住自己缩成球体然后什么都不做，甚至让人误以为卡拉帕正处在某种自闭状态。也许真的在自闭。总之要很用力敲外壳才会用哼哼声回应。戴着尺寸适合的金边眼镜。

变成螃蟹时，身体会协调起来，不感到虚弱，呼吸也不再沉重。但本人不喜欢螃蟹的样子。

手因为是钳子所以几乎没有用处，但头发（触手）很灵活，可以不费力地翻书页。

虽然是族里承担重要职务（书记官）的独一无二者，也是家族高位存在，但卡拉帕并不让人觉得尊敬（?）中立派作风、低沉无感情的嗓音并没有产生权威的意思，相反，悲观被动的个性成了天然感和书呆子气的温床。

“蟹姐，来拿档案。”

“哦，记得登记。”

“馅儿姐，章我借一下？”

“哦，记得登记。”

“蟹姐，赶时间，书拿走了，下次再登记。”

“哦。”

“蟹姐，这个文件要备份。”

“哦，给我吧。”

“蟹姐，一起去吃饭。”

“哦，你去吧。”

其实和卡露一样是年纪最小的成员之一，但个性让人觉得该作为前辈对待。

没有常年执行繁琐手续而异化的苛刻感，没有事务性工作养成的权力缺失症，随和得不可思议，用鼻孔看人只是因为身材太高大。

有时会因为程序本身的荒诞而擅自跳过莫名其妙的步骤。也因为这种灵活被族中的很多成员背地里指指点点。

她不在乎。大概。

“最不好的时候，就变成米嘉内。”

尽管如此，沉默、懒散、温和的卡拉帕却把家族里如山的文件和典籍管理得像玉石一样圆润。也有过一连几天变成米嘉内的自闭期。接过工作的事务官们反而把各种关系弄得一团糟，几乎和着急办事的其他成员打了起来。

“家族成员都很有个性。苛刻的模板会把事情搅得很糟，不觉得？但没有普遍的程序又是办不到的。”

设计过一种折中的登记－查询－签字程序，且可以推广应用到商会和分部等许多地方，据说效率提升了三倍。但好像会让事务部大裁员，而且会让许多部门失去存在的合法性，没有犹豫，悄悄收了起来。

至今还是和封面六平方米、厚三米的古老登记簿坐在一起。


二

大部分时间在家族图书馆。那是一座位于“世界尽头”大沙漠中的图书馆，据说收藏着已知文明的绝大部分典籍，从千年前的石板到时下流行的校园小说。

其中许多的来历，尤其是古籍，并不保证过程的正义性。银钥匙家族的征服者、冒险家、商人和世界革命战士从同化区带来的也有。

虽然是图书馆馆长，但图书馆的全职人员只有她一个，所以也是图书管理员。

爱听格兰尼亚古典乐和南方古乐，典雅庄重者尤甚。因为图书馆的留声机总在放这类音乐，所以也不知道是卡拉帕爱听呢，或只是室内设计的一部分。不过，选择的音乐与卡拉帕的气质往往搭配妥帖。

“在稳定延续的文明中，音乐有着舒缓庄严近带悲伤的风格，如《降渚》《续诸》古乐。当文明历经波折，几近断裂又接续后，音乐也会富有行动性，让人感到不安与崇高的交互运动，如《红沙进行曲》伊萨德王国的国歌。音乐作为观念之网潮汐变幻的明流，固然很有趣。但有时，不求甚解地听下去、想象着，未尝不是一种风雅，你觉得呢？”

曾以家主为灵感来源作F大调小提琴曲《最终的女神》，悠远又略带欢快的曲子。

“卡拉帕/音乐很美/可惜/母亲不再/演奏。”福斯·德·格尔鲁切，游猎社成员，如此评价道。

“家主的小提琴在卡拉帕的图书馆收藏着，嗯，说是琴的残骸更合适。家族的年轻一代只知道家主是明澈的女神，很少知道这样的家主以前也是会拉小提琴的吧？不过，那都是成为家主之前的事了。”波波·德·格尔鲁切，银钥匙家族历史部成员，这样说道。

其实家主也不算什么明澈，大概。

同名石刻版画仿照塞洛斯陶罐画的表达方式。由左至右第一部分画面是仙人、仙兽与仙草的仙宫宴乐；第二幅是人形生物与走兽竞逐；第三幅中，女神降临，将仙草带到人间；第四幅是人形生物服食仙草，成为人类，开始相互厮杀；第五幅是女神第二次降临，引导人类乘坐飞行的桨帆船，建起通天高塔；最后一幅是人类拆掉了天上天下的所有建筑：王殿、教堂、学校、医院、工坊、神宫等等，在一望无际的麦田上围绕女神起舞。

女神成为第一个人，也成为最终的女神。

另有《穿黑衣的女人》，画布纯白，以三条无序的铁线勾出女性的上半身轮廓、她手中的小提琴和墓碑的下半部分。

“家主，无论哪种样子，都能带来灵感。虽然她本人很难从现存的艺术品中感到什么。并非比喻，在任何层面上都很难。这是不是可悲伤的事？亦或好事也说不定？”

卡拉帕可以用触手弹奏许多种乐器，也可以操作各种工具创作绘画或雕塑。

“有时用头发拿，有时用钳子夹。最好用的工具？嗯，粗铁丝很好，夹住，可以弯折，又不易断。不觉得？”

多人聊天的场合，卡拉帕几乎不会表达自己的意见。无论何时都喜欢用问句结尾，留下仍在冲突中的什么。

除了音乐，卡拉帕读很多书。大图书馆里的所有书都会读。没有什么明确目标或顺序，只是随机地开始阅读这件事而已。

闲暇时会尝试写作，虽然效果并不理想。

“卡拉帕的作品很难阅读。没错，一开始有一位男主人公，但很快就过渡到对茶杯工艺的解说，接着又变成技术史科普，等到故事重新出现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完全另外的故事，但会不动声色地——也许本人真的无法区分——用同一种叙述模式继续讲述。而且充满了，怎么说呢，自说自话绝不相通的共通感。比如对猫的心理的描写。会把猫写成人，也会把猫写成猫，不是把猫写成人的那种把猫写成猫，有时候也会把人写成猫或者无机物。比喻的起点好像不存在，并不将人引向可知的未知，而是凭空拉起丝线，随时断裂，又同时出现许多性质不同的新线。也许因为卡拉帕本人虽是一个，但也是很多？”符玛·德·格尔鲁切，银钥匙家族狂飙文艺社成员，如此评价道。

“卡拉帕写出的东西，与其说什么多中心，不如说是整片无关的荒地。之所以还有唯一的起点，大概只是拜语言逃不掉的时间性所赐。幸好，她开始尝试用三只触手同时书写了。没错，这句是讽刺。”本茨·米兰·格尔鲁切，银钥匙家族文艺部成员，如此评价道。

“嗯，平时工作时只有一个，但写作时就变成很多，往各个方向逃散。让人困扰，嗯？”自己也这样评价道。


三

曾对耽美小说进行研究，发现结果完全不切合现实，所以放弃了。同人创作的规律也试图总结，但也半途而废。

本人是格兰尼亚魔法学校和妖精岛的几个大同人社团的粉丝。

“与其研究，不如消费，与其消费，不如创作，但我不会创作，所以消费是最优解”，以这样的逻辑轻易说服自己中断了科研之路，彻底变成了读者和观众。

有时莫名爆发出让其他成员难以理解的热情，并做出奇怪的预言。

二十年前，显像魔法发明。

“这就是未来～！”卡拉帕这样说。

并不是。显像魔法很快因为难以普及，让位于方便大量生产的记忆水晶。

“这才是未来～！”菲兰提托帕这样说。

并不是。记忆水晶因为笨重很快就让位于冒险者协会开发的智慧助手瓶——一种集显像、记忆、身体状况分析于一体的魔法道具。

“助手瓶很快会被淘汰。因为它是封闭的，不具备生长性。我看到了未来。”米嘉内这样说。

并不是。透明度极高的扁形瓶、方便替换的大容量记忆液的出现，让助手瓶成为生活、学习、工作和冒险中必不可少的魔法道具。乌尔帝国、格兰尼亚魔法学校和妖精国联合创建的巨型实验术式Sidtale取得大成功，主要文明国家的大城市都架设了复杂的玛尔纳通路网，各种信息借此术式融入魔法之风的流行。助手瓶的记忆液接收魔法风，利用人性化交互术式，让不懂魔法的人也可以轻易阅读和观看其中信息。多样的几何形子术式提供着各种不同的功能。

卡拉帕因此维持在米嘉内状态整整一个月。

但作为预言者，她还是坚持做出了新的预言：

“每个个体都会有虚构身体。身体和精神存在于现实中，虚构身体作为展示和补充，在玛尔纳流里存在，就像我们的二重身。”

据说是完美生物的她，自闭结束后立刻就恢复了。马上在最大的魔法师社交术式Cc-co.上擅自用家主的肖像创建了虚构身份。从此一发不可收拾，如今拥有人设各异的虚构身三百多个。

与现实的性格不同，卡拉帕在虚拟空间的形象往往非常积极。一些虚构身用来倾倒无脑言论和情绪垃圾，还有少数用来和异见人士激烈对骂。 也常以单身、海归、精英魔法师/律师的假身份做讲座。

“已近乎诈骗。”某家族成员这样说道。

“也不会有人相信虚拟身份吧？更多时候，人们只是需要建立幻想关系，不觉得？那是合理的诉求。”卡拉帕少见地反驳道。

大多数时候，一旦打开助手瓶，平日中立的模样就全然没有了：会给别人恶意扣帽子，进行无底线的人身攻击甚至威胁，而且以观察对方的反应为风雅。因为有预知能力，所以总能扣得很准、刺得很重、戳得很深。

对智慧生物的创作和交往活动感兴趣，拥有完美生物的分析和营构能力，所以很快就走到了参加粉丝团的地步（?） 。

用不同的虚拟身参与包括艺人事业、当红品牌、小说漫画、同人社团、同人社团的同人等各领域各层级的粉丝团体。

能力出众，很快就会成为团体的核心层，是个甚至在一些领域做到了协助正主经营事业的地步的幕后神秘人，暗地里几乎与官方等重。从拉踩到胁迫，从清洗场地到恶意捆绑，从碰瓷官粉到逼迫官方采取自己的营运策略的事，基本都做过，也是十足的鹰派。

“蟹姐在这方面很像家主。可惜的是，不会在现实里这样做，可惜可惜。”保尔·德·格尔鲁切，家族政治部安全警察，如此评价道。

分析情势，把控风向，辨别敌我，有时抓住敌方言论将对方离间，有时将敌方的言论巧妙推动为应和己方的叛徒，有时将敌方的言论升级为超过对方控制的风潮……总之什么都会精确地被执行。

己方分成各司其职的团体，松散但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需要时也会对内部进行肃清，用言论将不稳定分子开除某籍。小心地面对内部各派系间的流动关系，微妙地保持站位是重要课题，有时拉拢讨好示弱，有时将芝麻大的事发酵成针对某人某派的批斗，有时恶意搅局挑起内讧。简直像虚拟世界的银钥匙家族。

“需要摆事实讲道理，也需要不妥协的战斗。”

因为有大量虚拟身，加上正职很清闲，基本上是全职在做这样的事，所以可以同时引导不同的风向。

“说几句好话他们就不黑了吗？认清现实吧，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像你这样的其实只是在搞内讧吧？该去骂那些把战争强加过来的人吧？你不会是叛徒吧？道歉道歉只会道歉，想当圣母移民去教皇国呀！”有时会这样劝说别人。

“太嚣张了，完全是在招黑吧？你是真粉假粉啊，是收了钱吧？？老实点不好吗？在这儿反串，套皮人？生活不如意来这儿找存在感是吗？”有时会这样劝说。

“这次事件完全是Prio党和甜味党之间的争执，希望官方能下场澄清一下。”有时会这样劝说。

“Cumin社团启：此消息代表四十二站联合声明，请求Cumin社团立刻停止与Pepper社团的一切合作。望贵社正视自身活动，正面回应此事。另望贵社清楚：我们绝不妥协，亦不接受敷衍了之。顺颂时祺。”有时会这样劝说。

冷静下来会感到后悔，觉得和平时的自己完全不一样。

“果然……家族中的每个成员都是家主的孩子。不管在现实里还是虚构中，总会走到侵犯他者人格、视界限为无物、营造排他话语、煽动暴力团体和构筑先验真理的地步。真是悲伤的事，不这么认为？”卡拉帕如此评论道。

“但我已经没法停手了，不是更其悲哀吗？”米嘉内如此评论道。

很快又会积极起来，继续在自己的领地中巡视。

“维护自己喜欢的东西，保持生态系统的完满，守护自己的价值观念，虽然你觉得是悲哀的事，但我看到你心里想的，我看到每个人心里想的：这是多么有力量的事啊！你看到的是混乱，我看到的是秩序。不是吗？”菲兰提托帕如此评论道。

会拜托其他家族成员冒充自己参加线下活动。

致力于将商会部的金钱引擎装在粉丝团运营事业上，每次都被婉拒。

“蟹姐在这种事上格外顽……坚持己见，没想到‘来者’位格居然在这里显现吗……”黑门·德·格尔鲁切，银钥匙家族商会部理事，这样说道。

多次暗中阻止了家族对民间团体的收编。

最大的危机是和“七月粉丝后援会”旷日持久的战争。

不动声色地劝说图书馆部的同事和政治部的成员帮忙清场。

“虽然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但蟹姐的忙还是要帮嘛。何况蟹姐已经写好怎么说的剧本了，还说之后三十种可能的风向全做过预测。”丹宁·格尔鲁切，银钥匙家族政治部成员，如此说道。

“不，不会这样做，不接蟹姐发布的暗杀委托，只帮忙说话，这是我们的原则。”八宝，银钥匙家族杀手，这样说道。

结果那边的气势完全不输这边。卡拉帕当即宣布要向对家发动“天下大革命”，被劝阻。

经过伤亡惨重的讨伐后才发现对家其实是家族文艺部的成员。

被很多人说正在进行的粉丝活动是扰乱社会安定的活动。

“不理解。为什么要切割呢？为什么要把社会中现实存在着的、数量众多的生活方式与社会本身对立起来呢？这不就像说手不该是身体的一部分一样荒谬吗？那些说搅乱社会的，难道不也是擅自把自己比附到另一个抽象物，所谓民族，所谓国家，所谓文明社会，然后陶醉在用先验真理随意干涉他者的权力感里的家伙吗？有什么不同呢？人只是需要一点点幻想而已，这也不行吗？难道有朝一日理解到自己会变成被干涉的一方时，也想被这样对待吗？”即便是卡拉帕，也对这样的事情感到不解。

“公序良俗以其被塑造的普遍性掩盖阶群性质。没有不隶属于特定阶群的伦理。”西西·E·D·格尔鲁切，家族革命部理事，如此说道。

“也没到那个程度了……”卡拉帕辩解道。


四

说回读书吧。

卡拉帕自认为是银钥匙家族的“叙述者”。并且意外地非常在意这个，尽管其他成员其实完全不在意。

最喜欢的小说人物是“旁白”，有时会像旁白一样说意义不明的话。看的更多的小说是非中心化小说。

虽然宣称没有个人愿望，但想要当骑士传奇里引导主角的“贤者”和“魔法师”。

比起“馆长”“书记官”或“蟹姐”，内心更希望被称为“贤者”。

若被称为“大贤者”，会不动声色地坐直身体，用比平时更无表情的样子翻动书页，也会更热心地帮忙。

似乎有掩藏很深的严重艾罗斯特拉特情结？

“卡拉帕？嗯，总觉得她和卡露很像，尽管表现得很，该说纯粹吗？但身上都有一种……黑暗的东西。卡拉帕似乎并不像看上去那般中立派和无欲无求。脸上的冷漠，比起无感情，该说更多有种阴郁的气氛？说出的话都是置身事外，高高在上的视角，聊天时也喜欢谈古怪的问题，给人刻意躲避表达什么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行动能力很差，所以‘溅起水花’的想法很强烈，只是工作和个性原因，这种欲望被压在心底……其实在经营粉丝团吗？啊，原来如此。”西贝尔·德·格尔鲁切，银勺商会门城分会理事长，这样说道。

“卡露是很广的危险区，绝对危险，绝～对通行禁止；卡拉帕是入口很窄，但深不见底的迷宫，里面盘旋着什么东西绝对无法预知。大概这样吧，我也不擅长比喻啊。”文森特·格尔鲁切，银钥匙家族·千面屋理事长（自封）这样说道。

“蟹姐，她，反正我是不太喜欢她，我的一些朋友也是。不能说不喜欢吧，就是‘还是不要和她走得太近比较好’的预感。不，她很亲切，长得也很美，而且知道很多东西，其实也很喜欢和我们聊天吧而且？虽然是……不过……我不好说，就是，有种控制欲其实很强的感觉？有时能感觉到。不舒服的支配力，让人想起家主大人，类似‘靠太近的话，绝对会被卷进去搅得一塌糊涂’的感觉。米嘉内倒是很可爱。”不愿透露姓名的家族年轻一代如此说道。

在工作和工作之外，似乎计划着什么大事。

小说相关章节：S-ANA-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