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告诉她，她来自一个没落的英国小魔术家族，卫宫切嗣一开始表面是她家的男仆，但实际上是个因为青年阶段在俗世和神秘界同时得罪太多人而隐姓埋名躲避仇家的魔术师，他来自德国的原配妻子是亚瑟家的友人。,自己和他的婚姻与其说是出于爱情倒不如说是为了继承责任——亚瑟家族败落得太厉害，而切嗣出于同情承认了自己的身世并拿出自己的灰色积蓄进行了资助，走投无路的父辈同意了以再造身份为目的的婚事，而且这还是切嗣病重的原配妻子的主意，她希望把同样身体不好的丈夫托付给自己的朋友。,卫宫切嗣生命的最后五年过得并不顺心但也不算痛苦，除了再婚前夕曾经离开日本，和妻子一起前往德国处理前任亡妻的后事之外，后来的时间都一直待在冬木市直到逝世。,不论是帮助亚瑟家族走出绝境还是建立基金资助穷困学子，都是切嗣试图赎罪的行动。他甚至亲自收养了一名因为圣杯在冬木引发的灾难而失去父母的孩子，也就是卫宫士郎。,切嗣五年前因病去世后，阿德莉雅自己保持着母亲的身份，和与切嗣关系不错的本地大族藤村家的大小姐一起照顾两个孩子直至现在，但是为了避免同样的灾难再度降临，她必须走出幕后再度来到前台。,以上就是阿尔托莉雅在开车送薇塔妮去圆藏的山路上，告诉后者的历史，而大部分时间那个女孩都静静地听着，面无表情。,切嗣的安息地位于柳洞寺的后山，是一整块墓地的一部分。薇塔妮跟着阿尔托莉雅在最后的距离步行前往。,阿尔托莉雅走到那个被置于最外侧的近3米的碑前，用手抚摸着黑色的花岗岩，说：“切嗣，有人来看你了哦……不是你认识的人，但应该是和你有关系的人吧。”,在阿尔托莉雅身后，薇塔妮默默地注视着黑色墓碑上的“卫宫家之墓”五个字，然后是切嗣自己的名字。,“伯母，”少女用沉静的语气问道，“卫宫先生年轻时为什么会惹到仇家？我知道这个问题可能不该由我问，但我……”,阿尔托莉雅回答了：“因为他做过一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事情，有些事可能是伤天害理吧……”,“我有点搞不懂了……他帮助过我这样的穷孩子，又亲自收养孤儿，您又说他做过坏事……那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您似乎没有提到过。”,“……”,沉默。原本薇塔妮以为阿尔托莉雅不会回答了，但穿白色冬衣的妇人还是开口道——,“切嗣他其实是个非常温柔的人。”阿尔托莉雅略微偏过头，“他温柔到无法容忍目所能及的残酷，所以才拒绝了某些他触手可及的幸福，把它们推给别人。”,“因为这个他才会资助我们，而不是为了附庸风雅做做样子，是么？”,“他从来不会‘做做样子’，明美。切嗣他一直都很认真，认真到无法通融的地步。”,“也许这个问题有些冒昧——但是伯母，在卫宫叔叔眼中，你觉得什么是他所认为的最重要的？”,“……”,薇塔妮知道自己在冒险——这已经不像是一个和切嗣素未平生仅仅受过资助的外界帮手的女生该问的问题了，但从她愿意携带最低程度的武装进到卫宫宅开始，她必须把这条路走到头。,而对于刚才的问题，阿尔托莉雅似乎是思考了很久之后，才用一种带点心痛的声音回答：“除了他自己之外的一切，恐怕都很重要吧……”,“这样么……”,薇塔妮若有所思地应道——,“……好吧，我明白了……果然我还是难以理解卫宫先生发善心的理由。”,“是么？”,“原本以为能和他当面好好谈谈的，理解当一个好人到底是该抱着怎样的心态……不过既然卫宫先生已经去世了……伯母您和他又是半路夫妻，看来我的愿望是无法实现了呢……”,阿尔托莉雅侧过脸看着薇塔妮：“你的愿望就是来和切嗣谈谈么？”,“嗯是啊，”薇塔妮耸耸肩，“可惜他不在了。”,“那么明美……”,阿尔托莉雅用冷酷的语气这么问的同时，伸出一只手，亮出在手心里六脚朝天蜷缩着的一只虫子的尸体——,“……你带这种东西来是为了做什么呢？”,并非是把空气冻结住，但也已经算是能让风战栗起来的敌意，从两人之间朝四周蔓延。,从上车开始，薇塔妮就预感到这样的局面是有可能发生的——时间一到自动返回瓶中的侦察虫只有9只，余下的1只就算开启共感也无从掌握。薇塔妮原本已经把它们训练得足够小心了，能避开大部分的魔术结界，不惜牺牲探索范围也要避免被发现，然而卫宫家里的结界还是抓到了一只。,说来可笑，这些靠尾部拖拽声呐记录地形的侦察虫避开了几个密室附近布置的防谍用的魔术结界，中招的那只却是闯进了厨房附近一个单纯防虫用的低等级雷电结界内。这是阿尔托莉雅自己好久以前因为发现墙洞而布置的，侦察虫没能识别出它，一头撞进去结果当场被灭蚊灯级的电流烤焦。,卫宫家中的任何结界只要受到触犯，阿尔托莉雅的手指就会感受到信号。她在出门之前以检查炉灶为借口对厨房进行了查看，然后发现了那只虫子。,这是铁证，但并不是阿尔托莉雅怀疑薇塔妮的唯一理由。,舞弥在昨天表示，和普林斯顿的讯息传达大体上是圆满结束的，但是舞弥在最后加上了一条疑虑——她怀疑那个在这个节骨眼来日本休假的半魔术师是冲着圣杯战争来的。,就算舞弥不说，阿尔托莉雅也一定会产生这种怀疑，但两人都决定静观其变，尤其是看那个人的反应。她们都认为，如果那个“帮手”是为了圣杯而来而且跟普林斯顿说的一样经验丰富，那么她就会出于怀疑是陷阱而不答应这个要求，会找借口推掉。,可薇塔妮居然来了，而且身上也没带什么武装。这份大胆让阿尔托莉雅大感惊讶以至于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多虑了，可在谈话间，薇塔妮的反应出现了破绽。,阿尔托莉雅在跟她解释圣杯战争的情报时，故意毫无前奏地让时段跨越了半个世纪，而薇塔妮没有表现出惊讶。,如果薇塔妮可以把这个解释为她自动认定这个仪式跨度很长久，那么下一个陷阱就拆穿了她的伪装——阿尔托莉雅主动提到了【上次】她跟切嗣做了什么，然后立即切入下一个话题，可薇塔妮却没有问“圣杯战争到底进行了几次？”、“这次是第几次？”这样的问题，可见她其实完全清楚这个魔术仪式进行了不止一次。,木舞明美知道圣杯战争，至于她为什么装作不知道，原因不难想。,可更让阿尔托莉雅感到不安的，不是薇塔妮对圣杯战争的了解，而是她对卫宫切嗣表现出的已经称得上病态的“好奇心”。,她询问卫宫切嗣的情报，像是很想确定他的位置或生死状况。她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这是几乎没办法解释的破绽，可她还是这么直截了当地问了。这让阿尔托莉雅开始怀疑这个女孩在圣杯和切嗣之间会优先选择谁？,现在是迎来答案的时候了——被电流烤焦的那只“蟋蟀”把薇塔妮逼到了死角里，而她甚至没有试图解释这是对陌生人基本的防范措施，而是干脆地撕下了脸上懵懂的伪装，摆出和阿尔托莉雅差不多的冷酷表情——,“我确实有些事情要找卫宫先生，请他帮忙。”,“但你却不知道他已经去世5年了？”阿尔托莉雅用难以置信的眼神望着对方，“我很难相信一个能当着我面放出这些东西进我家里的女孩，会连这种前置侦察都没做好……”,“我确实不知道。在这个低级错误上您怎么嘲笑我都行……但如果您和整个冬木没有联合起来撒下一个弥天大谎来骗我，也就是卫宫先生确实早已去世，那么我和他的事也就到此为止了。”,“但你没回答我。”阿尔托莉雅继续举着那只虫子，“这是怎么回事？”,有些困惑的薇塔妮突然想起前夜被赶走的樱，于是笑道：“您怀疑我是间桐家派来的么？”,“没错。”,“那么您大可以安心了，我放出它只是为了找到卫宫先生而已。但我现在已经得到答案了。”,“你和切嗣过去难道有什么过节么？”,因为薇塔妮已经不再隐藏自己的感情，所以阿尔托莉雅注意到了对方望着切嗣墓碑时眼中流露的不解、怨恨和惋惜……简直就像是期待着自己能和切嗣面对面大战一场的感觉。,在阿尔托莉雅问出那个问题之后，薇塔妮把目光投向了妇人的脸，敌意消散了一点，但不信任的情绪依然在，而另一方面阿尔托莉雅投向薇塔妮的目光中含有更多的不解。,“伯母，你是不是觉得我太年轻了？”,“……”,“其实我已经二十多岁了。”少女模样的薇塔妮轻轻一笑，“但这不是易容术什么的，我也没有刻意去改变我的身高……这解释起来有点复杂……不过总之，快20年前，我5岁的时候……”,女孩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您的丈夫，卫宫切嗣，在我眼前杀死了我的父母。”,“……！”,阿尔托莉雅的眼皮跳了一下——如果她事先没有从普林斯顿那边得知薇塔妮的父母死于恐怖事件的话，她倒也不会有这种反应。,若是放在20年前，那远没到切嗣参加第四次圣杯战争的时候，但已经接近他计划参与的开始阶段了。爱因兹贝伦家招募了切嗣并让其入赘和爱丽丝菲尔成婚后，直到参与圣杯战争开始前期间，切嗣和外界再无瓜葛。,所以，如果说切嗣在那之前可能杀死任何人，那只能是发生在他被爱因兹贝伦招募之前，也就是在他作为“魔术师杀手”跟着娜塔莉娅•卡明斯基，或者娜塔莉娅死亡后单独在世界上到处执行“工作”的那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阿尔托莉雅简单地问道。这个问题看似是无意义的重复，但其实是在追寻着一个期望中的误会。,“我的家人被卷入了卫宫先生针对某人的暗杀行动里，不明不白地死了或者残了。就这么简单……”,女孩用像是在读新闻稿一样的平淡语气说道——,“……很久以后我才查到是卫宫先生射出的那颗子弹。我想来和卫宫先生谈谈。”,“你是说来寻仇是么？”,阿尔托莉雅问出这话后，薇塔妮的眼神越发黯淡下去。,“现在谈这个又有什么意义？他已经死了，不是么？”,“但是你好像期望他还活着……”,“那是当然啊……因为人也没全死，也有残了的。”薇塔妮冷笑着，“我还指望卫宫先生能救他呢。”,<残了……？>,没过几秒，阿尔托莉雅就猜到所谓“残了”是怎么回事了，然而她对此无能为力。,“起源弹……”,薇塔妮的唇间翻出那个在魔术师界鲜为人知的名字——,“……有个人被这种子弹变成了废人，我要救他。我要知道逆转这种伤害的方法——这就是我来找卫宫先生的主要目的。”,阿尔托莉雅知道所谓“起源弹”是什么——切嗣跟她详细解释过。,切嗣身上有火与土的二重属性，可以延伸到“切断”和“结合”两个矛盾的效果。他把自己4根肋骨取出磨成粉做成66发步枪弹的弹芯，当作自己的王牌武器。,被这种子弹击中的人会受到切嗣起源的影响，伤口会不正常地愈合，导致神经走向发生错变，其魔术回路若是在被打中时处于运作中，则会像遇水短路的精密电路一样烧毁。,而且，由于“愈合”的过程在子弹击中后的瞬间就已经完成，想要真正治愈这样的创伤几乎是不可能的。,“你说你的家人是被卷入的……”,“是的。和那天卫宫先生要杀的目标只有非常间接的关系，当然也不认识卫宫先生……被起源弹打残了，被火烧死了，被浓烟熏死了，被掉下来的吊灯砸死了……还有许许多多的人，都死在那里……我不知道原因，实际上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薇塔妮的双眸和嘴唇颤抖起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阿尔托莉雅看到了一只负伤的野兽……或者说在黑暗中呻吟的怨灵。,虽然薇塔妮自称已经过了20岁，但这少女的模样摆在那里，和她刚刚表现出的神情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薇塔妮登门时伪装的青涩就像一层风中的薄纸一样消失了，原本闪烁着健康神采的黑玛瑙色瞳孔现在变成了吞噬光芒的深坑，配合她漠然又忧郁的面孔，简直就像是……,<切嗣……？>,她仿佛回到了十年前，和那个男人最初见面时的礼拜堂里。那时正因为降灵式的意外而对未来产生极度不确定感的切嗣，也是用和现在薇塔妮一样的眼神望着自己。,所谓人性的残渣，大概就是这种人的心理状态的形容吧……,对于这样的来访者，阿尔托莉雅不是没有心理准备，但她也没想到对方会以这种渠道和形式登场。正如薇塔妮所说，这就是命运，但同时也是命运给两侧开的残酷玩笑。,而阿尔托莉雅紧跟着想到了一件事，这让她把最后一点试图安抚一下对方的念头也断绝了。,她提出了一个问题：“所以总的来说，你是来参加圣杯战争的御主？你已经有你的从者了对吧？”,她给出了一个回答：“是的，而且我的从者很强，我们一起携手就能胜利到最后。”,没必要掩饰自己对对方的猜测，也没有必要向对方示弱——薇塔妮和阿尔托莉雅都很清楚除非召唤用的圣遗物和御主的本质偏得太远，否则从者多多少少都跟御主有一些共性。,都是彬彬有礼地登门拜访，却都在微笑的假面之后藏了闪烁着冷冽寒光的刀剑……在阿尔托莉雅看来，这对从者跟御主真的很般配。,所以她也不需要实际看到那个黑衣白假面的男人实际出现在薇塔妮身边，也不担心对方会唤出他来攻击自己——在家中以及一路上对回忆稍加粉饰的说明并不是为了欺骗。,“如果你是御主的话，你参加这次战争的愿望是什么？”,“救那个人。”薇塔妮淡淡地说，“其实我本来想着，如果卫宫先生能做到这一点，我就会退出战争的，但既然这种可能不存在了。那么我就只有一战了。”,“……”,“又或者，”薇塔妮问出了阿尔托莉雅所期望的问题：“我不要任何道歉。你也不是该替他道歉的人。我就是想问，那个人造成的这种伤势，能否逆转？”,可惜的是，阿尔托莉雅知道撒谎没有意义，所以她不能给出薇塔妮期望的答复。,“没有，至少在我的认知里没有。”,“那我退一步，”薇塔妮向阿尔托莉雅伸出一只手，“我要你给我一颗起源弹。”,“什么……？”,“如果你不知道方法，那就只有我自己去找了。至少有原型的话，我想我会找到的。”,“我依然很抱歉，”阿尔托莉雅苦笑的同时想着这玩笑也太过残酷，“切嗣并没有留下任何起源弹——他把它们全都销毁了。”,“没了？”,“是的。全都没有了。他在10年前就决定再也不夺人性命了，所以把武器什么的都扔掉了。起源弹这种危险的东西也都彻底毁掉了。”,“……”,薇塔妮沉默了一会，然后用遗憾的语气说：“那么我们之间没什么可说的了。”,说完她就要转身，但却被阿尔托莉雅几步走近拦在面前：“但我还有话要对你说。”,薇塔妮后退了半步：“什么？”,“有关圣杯战争的本质，我没有骗你，一个字都没有……”,阿尔托莉雅目光冷峻地斩钉截铁地说道——,“……若是你继续在这条错误的道路上前行，我敢向你保证你会空手而归——倘若你还没有被对手杀死的话。”,“哈，”薇塔妮不以为然，“我相信我自己的运气，还有我的从者。”,“你的从者也许很难被杀死，但他并不强大。给你个提醒——在你解决其他人之前，离我家远点儿（You Stay Away From My Family）。我不希望你在真正搞明白圣杯战争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就死了。”,薇塔妮因为这话而有些怒火中烧——她知道自己目前为止还没有真正伤到士郎或者是阿尔托莉雅……至少她没对那个孩子下过杀手。,然而，那个孩子的父亲却夺走了她的一切。,“我不对你许诺（No Promise）。别挡我的路（Stay out of my way），卫宫夫人。”,“……”,任何劝告似乎都已经没有作用了。,在薇塔妮快步离去的同时，阿尔托莉雅伫立在切嗣的墓前，强迫自己专注于眼前的难题。,薇塔妮的从者，那个曾经有意杀死士郎并闯入卫宫宅试图完成那个任务的黑色英灵。虽然一度认为这一组还有希望成为盟友，但现在必须打消这个幻想了——薇塔妮对卫宫家的私怨就算只针对切嗣，这反过来又能说明她的冷酷无情。在阿尔托莉雅眼里，薇塔妮可以为了拯救她所在意的某人而不顾一切，这样的人又掌握了魔术还有科技手段，可以做出任何可怕的事。,而且，目前的威胁并非只有她一个。,<柳洞寺……>,阿尔托莉雅在返回车里的时候一直盯着柳洞寺所在的方位——就算不知道那处建筑群的位置，就算是第一次来，她也不会搞错那个方位。,有魔力正在涌向那里……,这是刚刚才被阿尔托莉雅察觉到的重大发现——在市内的时候还感觉不到，可一接近就非常明显了。,这种程度的魔力流动不可能是自然的结果，结合在新都还有深山町发生的大量异常昏迷事件，这背后的原因非常明显了。,<Caster？>,有从者在这里筑巢，而能完成这种术士的基本上只有Caster职阶。穗群原的那个结界可能只是试水，现在TA兴许已经把网撒向整个冬木市了，之所以没有更进一步的行动是因为TA还未准备好……这让阿尔托莉雅同时感到不安和庆幸。,独自一人进行侦察的选项不能采用……而且傍晚后还有已经订好的事。察觉柳洞寺内可能藏有敌对从者的阿尔托莉雅只能万分警惕地返回车里，以不违反交通法的最高速度返回市内。,她并不知道，在柳洞寺内的一间暗室里，一个漆黑斗篷笼罩下的女人，对着水晶球上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露出了嗜虐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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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能保持你的矜持和高雅多久呢？Lancer~~~？”,涂有紫膏的艳唇被舌尖舔过，如同在品尝即将到来的带血的甜点。,而在下山的路上，薇塔妮就像一般的旅者一样以放松的步调走着，全然不像是刚刚还沉浸在痛苦过往里的样子。,在她身后，灵体化的Saboteur已经没有顾忌地跟上来了。,“很高兴你刚才没有叫我出来，我的女士。”他悠悠说道，“她可能还没意识到我就是你的从者。”,“你抱这种侥幸心理？我以为你是做最好准备做最坏打算的那种人……”,“但我也不希望把自己的牌完全亮给敌人——现代的恐怖分子很大程度上走了这种歪路。”,这当然不是最关键的理由，而Saboteur不会告诉薇塔妮阿尔托莉雅对她生气的真正原因以及那个巨大的误解，薇塔妮以为自己跟士郎的濒临死亡没有关系，但实际上在校舍走廊里夺去他半条命的不是现Lancer而就是Saboteur。,之后在卫宫宅，Saboteur也执行了相反的命令，再度试图歼灭士郎，却又留了凛一命。,不过要是阿尔托莉雅把这层误解点破，让薇塔妮怀疑起来，Saboteur也至少会让她明白——他对卫宫士郎有最高歼灭价值的判断是认真的。,而现在薇塔妮努力不去想卫宫家的事，试图把心思放在柳洞寺上。,她在对冬木的初步侦察阶段就早早发现了整个地区魔力流向的异常，但是考虑到Caster对刺探型从者的针对性，她没有让Saboteur过于靠近敌人的巢穴。,只是现在，卫宫切嗣的死亡成了让她最为困扰的转变——到了这一步她也不得不相信卫宫切嗣已经入土了。,“在犹豫么。我的女士？”,从者走到了她的身侧，并不看着她问道。,“Saboteur，”薇塔妮语气阴郁地说，“你对当初那些吊死你的人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呢？”,“从技术上来说，女士，他们没有吊死我——我是自己跳下台子摔死的。”,“呵呵。”,薇塔妮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两声。,“我赞赏你的态度，”Saboteur看了少女一眼，“既然仇人已经死了，就不用再追究了，把目光放到眼前。”,“可是那个人留下的从者兼遗孀，孩子，加上孩子的从者……还有远坂家！足足5个人，尽管我现在可以暂时放过他们，但要是为了圣杯，他们一定会成为我们的绊脚石。”,“如果你执意要拿到圣杯，把他们踢开就行。反之，就学远坂家的那位彬彬有礼的小姐，去和他们谈谈好了？”,马丁靴踩在落叶上的声音有些刺耳。,“Saboteur，”薇塔妮抬起狐疑的目光，“你不想要圣杯么？”,“算上这次，这个问题你总共问过我三遍，我的女士……”,黑色英灵的回答里并无不耐烦的语气——,“……我对圣杯并无兴趣。我遵从你的召唤而来，只是想要看看我死后的这个世界，没有我以及那次轰轰烈烈的行动，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有更多的感想么？”,“没什么感想。”Saboteur用异常爽朗的优雅语调答道，“当初想要吊死我的人的后代们过得很好，当初支持我的那些人的后代也过得很好……这个世界有我的时代是那样，没了我的时代也是那样……我的努力没有换来什么特别的改变……似乎，我就只是个多余的人。”,“成为多余的人……你不觉得遗憾么？”,“遗憾不能改变现实，我的女士，就像我说的，回忆是个陷阱……”,白色的面具俯了下来——,“……而欲望和由欲望推动的未来的行动，才会改变现实。”,薇塔妮苦笑一声，踏在青砖上的脚步变得零碎：“那我就是欲望的囚徒了……”,“你辛辛苦苦了二十年，练就了十几种杀死那个男人的方法，结果一样都没用上……你觉得空虚么？”,“当然空虚啊……但我作为欲望的囚徒……”,“你不是欲望的囚徒，反过来才对。”Saboteur打断她，“你的欲望被你自己锁了起来。它无法影响你，它无法阻止你。”,“哦？”,薇塔妮抬起脸看着那个微笑的假面。,“你是公道的囚徒。”英灵道出让薇塔妮皱起眉头的观点，“你想为那些死去的人求个公道，但恕我直言，我的女士，你的愿望是无法实现的。”,“为什么……？”,“你不知道那些死去的人会怎么想。你也无法和他们沟通——你怎么知道你的行为是满足了他们的愿望？”,薇塔妮停住脚步：“难道那些冤死的人不会希望我给他们报仇么？”,“也许会。”Saboteur晃了一下脑袋，“但我认为至少你的父母不太可能希望看到你拿二十年时间来做这件事。这剧情简直可以写成又一幕希腊悲剧了。”,“……”,薇塔妮沉默地抬起左手，取下黑色的露指手套，凝视着上面的V形令咒——,10年前她就得到了这个令咒。师父发现后却没让她参加当初爆发的第四次圣杯战争，而是劝服她留到第五次再用。,薇塔妮怀疑那是个天大的错误——如果她早点进入这个城市，也不会错失后来的机会了……可正如Saboteur所说，对过去的遗憾并不能改变现实。能改变的只有……,“我还是得拿到圣杯。”,薇塔妮继续走起来。,“如果那位女士说的是真的呢？”,“那对他来说，”薇塔妮回避了这个问题，“就太残酷了。我和他都不能接受这个结局。”,“既然决定了，就好好打倒敌人吧。”,“是啊……我认为应该把还不知藏在何处的Assassin给找出来，我可不喜欢背后有眼盯着……。”,主从二人逐渐远离了正在“吞噬”着魔力的柳洞寺，走向了又迎来一批昏睡者的深山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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