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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ate Vary Night(命运幻变夜) #8,Fate Vary Zero 第6部分 暴风雨前的平静,4

[db:作者] 2025-07-21 01:29 p站小说 6960 ℃

切嗣有时会梦见,自己握着余温渐渐冷却下来的飞弹发射筒,站在漂浮于海面上的小艇之中。,那是他杀死自己老师,义母,并把那架满载行尸的飞机炸进大海后的情景。,正因为了解她,才知道她一定会优先考虑自己的生存,并冒险将那恐怖的飞机降落。,如果他不摧毁飞机,一座机场就会毁灭。,然后是一座城市。,接着是一个国家。,最后……也许是整个世界。,于是他做了,尽管在那之后他扔掉了发射筒,一个人跪在那艘小艇里放声痛哭,诅咒着降临在自己身上的不幸……他还是做了。,从那一刻起,卫宫切嗣便认为自己彻底无法回头了。,也许在城堡的窗台上,向妻子大吼出来的那些软弱的话,只是类似杀死老师之后用来发泄的一阵阵哭喊罢了。,他还是会继续走下去,还是会继续杀戮。,一切都是为了拯救这个污浊不堪的世界。,切嗣正是为此才一脚踏进这场七人七骑的战争的。,教堂的谈判结束,确定时臣大概率会将言峰绮礼赶出战争之后,切嗣认为目前的状况还算稳定下来了,于是决定在阔别睡眠有超过七十个小时之后,让自己超负荷运转的身体调整一下。,他用魔术快速进入睡眠状态,然后进入了梦境。,奇怪的是,按理说,这种会将人的意识分散开,将疲劳感彻底一扫而空的粗暴魔术,是不可能让人做梦的。,这不是卫宫切嗣自己的梦境。,因为他很清楚,就算是曾经闯入过最为惨烈的局部战争中,自己也从未来到过一座在血红落日下满是尸骸的小山丘上。,何况,倒在地上的人,还都是身着盔甲,被箭矢刺穿,或者被刀剑挖出内脏的异时代军人。,在确认了这点之后,切嗣立即明白过来,这是他的从者所经历的时代。,御主和从者签下契约,有时就能以梦境这种形式来窥视到英灵的记忆。,虽然这样的场景并不让人感到愉快,但切嗣并没有想要寻找出路。他环顾四周,凝望着这地狱般的景象。,如果传说的描述没有错,那么这里就该是亚瑟王最后的战场剑栏了。,就是为了逆转这个悲惨的结果,亚瑟王才会在死后踏上未来的征途。,想到这里,切嗣不仅自嘲着——自己不也是一样么?只不过,他想要逆转并非是过去,而是未来。,他是不会回首的。他要阻止今后的所有人经历自己所经历的惨剧。,就像是要提醒自己若是袖手旁观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似地,切嗣静静地注视着这片不属于他的战场,静静地。,这时候,他注意到了来自远处的声音。,身披红银相间的战甲,头戴恶魔似的带角头盔,周身染满血污,遍体鳞伤的骑士……,像是杀死了成百上千人,又成百上千次地被攻击,用伤痛换走死亡,才勉强活到了现在的样子。,按理说,以这样的身体状况,正常人早该停止这种警戒式的移动,找个平坦的地方歇脚养伤去了。,然而,就算看不到这个人的面孔和躯体,切嗣也觉得自己能感受到那副盔甲下面的狂暴和执念。,“亚瑟……亚瑟王……亚瑟王,你到底在哪里——?!”,毫无预警地,这个骑士冲着切嗣发出大吼。,黑发男人当然是不知道这个的,就算知道回答不了,无法把自己的声音传达给这个骑士。他是个局外人,只是用穿越时空的双眼浮在一边旁观。,切嗣看着这个杀气腾腾的骑士走向自己所站的小山丘顶,而没过一会,又有一人直接“穿过”了切嗣的身体,迎向了那名化身厉鬼的骑士。,千年之后响应切嗣召唤而来的从者,身着银白盔甲的王,提着圣枪面对自己最后的敌人。,这一刻,切嗣了解到了这个骑士的身份——亚瑟王之子,莫德雷德。,这便是不列颠之国的终焉,这就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试图逆转的命运。,莫德雷德为了继承他所不配得到的王位而反叛父亲……,<不,等等,为什么?>,切嗣这时才发现,自己过去耳濡目染的传说,似乎和这货真价实的记忆存在着巨大的出入。,他此时才意识到一个被忽略了的巨大疑团——如果一个真实的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是女性,那么她是怎么生下的那位叛逆的王子?,而更让切嗣费解的情形,还在后面——,率领叛军把亚瑟王逼到这一步的骑士张开双臂,用倾注着愤怒、欢喜和难以言喻的感情,大声喊了起来:“怎么样!怎么样啊,亚瑟王!你的国家就到此为止了!已经结束了啊!不管是我赢还是你赢——所有的一切都已经灭亡了!”,而面对自己孩子的呼喊,王却不为所动,甚至没有回应对方的问话,机械似地摆出了举枪的架势。,<为什么?>,切嗣有些难以理解刚才莫德雷德所说的话。,莫德雷德怒发冲冠,同时却也欣喜若狂?他试图争取的一切都毁于一旦,而这位就算胜利也注定得不到任何东西的王子,却在为自己的行为喝彩?仿佛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造就这一刻的灾难?,“你应该明知道会变成这样!你应该明知道会变成这样啊!你明知道只要把王位让给我,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是王位争夺战,这是报复。,切嗣能立即理解这对话背后的深层含义,是因为他本质不同但形式一样扭曲的经历。,他卷入过最为混乱的战场,有时甚至会加速战区的毁灭,然而那不是他的根本目的。,他要将那一次次战斗或战争的损伤降到最小——狙击双方的指挥官、切断战场的补给通道,甚至利用魔术和科学相结合的技术将一整支部队葬送在“自然灾害”中。,他不是为了获得什么才展开杀戮。他的拯救方式是手术刀式的止损。,而莫德雷德,也不是为了一个没落王国的王位。他似乎是在针对亚瑟王个人进行某种攻击。,她知道么?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知道么?,在孩子一步步走近的时候,骑士王用冷淡,不含感情的声音回应道:“我从来没有恨过你,莫德雷德。我之所以没有把王位让给你——是因为你并不具备为王的器量。”,“父王……!”,“就算毁灭我的国家,也不能证明你的能力。”王继续说着摧毁着孩子最后心理防线的话语,“何况,我的国家注定毁灭。这是我在戴上王冠之前就已经知道的结局。我已经看到了它,并接受了它。你只是靠一种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方式将其实现……”,王并未说完这段话,那透彻的声音就被狂暴的吼声打断——,“亚瑟——!!!”,孩子怒不可遏地挥起大剑,父亲则刺出长枪。,在切嗣的身体被两把武器贯穿的那一刻,他从自己促成的睡眠中醒了过来。,“……”,自己还安全地躺在旅店床上,周围没有别人的气息或破坏的景象,说明在自己陷入完全无意识的睡眠时,这个地点还尚未暴露。,不过,刚才的梦境回味起来,确实给人以强烈的恐怖感。就连金属和人血混在一起的可怕铁锈味,现在也仿佛在鼻孔附近盘绕。,切嗣看了看钟,确认自己没睡过头,接着便从床上坐起。,但他没有立即去做其他已经定在了计划中的事,而是思索起了刚才的梦。,<亚瑟王……你……?>,这个梦是真实的么?这确实是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个人的记忆么?,也许有些对话实际并没有进行,但那应该就是她的心境所想。,为什么,这个向圣杯祈祷自己国家复原的女人,在面对自己拼尽一生试图守护的东西彻底毁灭的景色时,看上去那么得心平气和呢?,她到底在不在意那个王国的命运?,——————,在教堂的谈判结束后不久,独自一人留下的言峰绮礼也忙完了他的工作。,就像时臣所说的那样,现在的绮礼身为代理的监督人,必须继续父亲生前留下的各种事后处理工作。而这名严格律己的神父很快就把乱作一团的现场指挥系统重新收拢,对各处的管理情况都进行适当的指导,让每件作业都有条不紊地展开。,这并不是绮礼一个人的功劳,很大程度上而是基于璃正为了预防这种情况而留下的大略的锦囊之计。绮礼只是在父亲铺好的道路上小心地往前走罢了,正如他迄今为止的人生那样。,然而,现在的他,却期待着在某件事上做个了断。,其实对于绮礼而言,在察觉到时臣打算和爱因兹贝伦同盟时,他便明白自己的处境岌岌可危——就是爱因兹贝伦方派出了使魔揭穿了自己对雁夜搞得那些小动作,璃正才会死,指望那些家伙想不到这两件事之间的关系是不现实的。,不过,真正让绮礼感到不安的,是爱因兹贝伦方的那份坚决——那银发的人偶直接把真相扒开,要求时臣把绮礼剔除出圣杯战争,可谓抓住了问题的本质。,绮礼相信,这说明爱因兹贝伦的阵营恐怕已经意识到自己对他们的威胁了,但时臣却还把自己当作普通的助手,在必要时作为弃卒抛掉了。不过这也不能怪他,谁叫自己“耗尽”了令咒又表忠心呢?,然而,时臣和爱因兹贝伦方的女人们,看上去都不知道在璃正死后再次出现在绮礼右手上的那三道令咒。在教堂里命令Assassin自杀只是做个样子,利用当时大家的视觉盲区让他们以为自己左手上的令咒都耗光了,而实际上对仅存一体的Assassin,绮礼还有三道令咒可以用。,然而,就是这意外获得的三道令咒,却让绮礼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之中。直到向冬木各处的代行者们交代完工作之后一个小时,绮礼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扪心自问着。,<我的愿望,到底是什么?>,三年前的绮礼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圣杯却给了自己三道令咒,,三年后的今天,绮礼又获得了三道令咒,可他本人却在原地踏步,并不知自己为何而战。,眼下,由于时臣的妥协,他即将退出战争了。好不容易才保住的Assassin也就等于是没了存在的意义。自己难道要在离开这个国家之前给她下一道令咒,让这个影子代替自己去质问卫宫切嗣么?,<你到底,打算用圣杯来做什么?>,在黎明前的黑暗中,绮礼突然感觉到一阵空气的撩动——金色的英灵又一次毫无预警地闯入了他的私人空间里。,见绮礼正在沉思,Archer便带着嘲讽和怜悯的语气冷笑道:“别告诉我,自从我走后你就一直在这里闷闷不乐到现在吧?”,“时臣老师已经安全回到远坂邸了么?”,“嗯……不过你有时候还真老实啊,自己都这样了还为老师的安危担忧?”,“这是理所应当的判断。”绮礼阴郁地说,“我早就尽了我身为时臣老师道具的责任,现在我已经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冬木了。”,“你在说什么笑话么,绮礼?”Archer笑得更开心了,“你明明没有命令Assassin自杀,不是么?”,虽然被看穿了,但因为早有心理准备,绮礼只是静静地回答:“那种事已经没有意义了。我必须在天亮之前离开冬木。”,“听听你自己说的话,绮礼。你说你的行为没有意义?那么你为何要在众目睽睽之下进行那场精彩的演出?哼,你只是没意识到自己行动的根本目的而已,就像你对Berserker和Saber这两个阵营的兴趣……”,“……”,绮礼没说话,但搁在膝间的双手已经绞紧。,“被你藏起来的那些令咒,说明圣杯依然在召唤着你,而你自己也在渴望能够战斗下去。”,绮礼没打算反驳——最古之王已经看穿了一切。,“自从懂事以来,我就一直在探寻一个问题……”,仿佛鼓起勇气直面怪物的战士,绮礼站了起来面对Archer——,“……我荒废一生,忍受着痛苦,而之前一切的努力都是在徒劳中结束。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我从没有如此接近过答案……我所寻求的东西,一定就在冬木,在战争的尽头。”,Archer收起笑容问:“既然反省了这么多,又为什么迷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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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礼像是罪人在忏悔般捂住了自己的面颊:“我有不祥的预感——也许在我得到了全部答案的时候,我,就会走向毁灭……”,如果他无法抓住卫宫切嗣,又无法看到雁夜或者肯尼斯的陌路,或者突然间就死于这场战争……还不如干脆就这样转身离开吧。,绮礼的理性认为,自己应该直到最后,都以远坂时臣顺从的弟子的身份,听话地离开。这样一来,至少场面上也好看一些。,等到了意大利就忘了这一切,什么都不询问,什么也不追求……把父亲的死当成一次意外,如同草木一样度过碌碌无为的一生。不管失去了什么,这样做至少能得到安息。,然而Archer铿锵有力的声音击碎了绮礼的幻想。,“别想那些无聊的事,笨蛋!”,“Archer?”,“如果能够这么轻易地改变生存方式,你也不会烦恼至此了。习惯了边活边问的你,到最后也会带着疑问死去。你得不到答案,也无法安息……”,王的脸上再度浮现出笑容——,“……或许我该祝福你。在经历了漫长的巡礼之后,终于要到达目的地了。”,“你居然会祝福别人,Archer?”,“我应刚说过了,观察人类的因果报应才是最有趣的娱乐。本王满心期待着,你与自己宿命会面的瞬间……”,英雄王豪放地说道,绮礼闻言苦笑了起来:“这样执着地为了贪图愉悦而活着,真的很痛快吗?”,“不论是羡慕还是好奇,你也可以试着这样活活看。当理解了愉悦究竟是什么的时候,你就不会畏惧毁灭了。”,绮礼听完后,发出深深的叹息,同时卷起袖子查看右手上的令咒。,“嗯,恐怕你所言极是,英雄王——我这种人,只能带着疑问活下去……我只有像鲨鱼追踪鲜血的味道那样,追寻我的答案。”,“啊哈哈哈哈!……”,像是看到自己的学生终于开窍一样,Archer仰面大笑起来,不过等他低下头,那张英俊的脸上却带有恶趣味的杀意——,“……但是绮礼啊,如果你真的决定了继续圣杯战争的话,也就等于是和远坂时臣为敌。你不离开冬木,他迟早会发现,然后你们俩之间就再也不存在什么师徒情谊。然而你现在,却正站在自己老师的从者面前,你不觉得有些危险么?”,不过绮礼摇头,语气极为平淡地说:“也不至于,活命的方法我还是有的。”,“哦?”,然后绮礼向Archer说明了时臣隐瞒的有关圣杯战争的真相。,要靠圣杯实现愿望,只需要七主七从杀到最后一对为止,但是时臣玩了个文字游戏——他的愿望确实要用到圣杯,不过是“达到根源”。,而唯独这个愿望,需要所有的从者全部死亡,七个灵魂一起回流到大圣杯,才能实现。,“……是全部的7个,明白吗?所以时臣老师才那么吝惜令咒的消耗。在与御主们的战斗中,他只能使用两个令咒。最后的那个,等到一切都结束之后,他要用它来命令自己的从者,也就是你,吉尔伽美什,自杀。”,Archer一言不发地听完,用好像开玩笑的语气轻松地反问:“你是说,远坂时臣对我展现的臣子之礼,都是在欺骗我吗?”,说没看出来肯定不至于,但吉尔伽美什在意的是其中虚假的比例,而绮礼给出的答案则是触目惊心的——,“Archer,我就直说了吧。我的老师远坂时臣打骨子里就是个魔术师,他确实对英雄王吉尔伽美什带着无上的敬意,但对于身为从者现界的你,就完全不同了。你在老师眼里说到底只不过是个类似画像或雕像的存在。他会对这样的珍宝当然有所珍惜,但一旦需要撤下来换上别的,老师他也不会有一丝犹豫。老师他崇拜英灵,但对从者却不会保有过多的幻想。在他眼中,你只是一个赝品,一个工具,Archer。”,“啊,远坂时臣,”Archer仰起脸,笑容变得残忍又绝对,“没想到如今,我居然发现了你这无聊男人有趣的地方……”,“那么,英雄王,你打算怎么办?”绮礼慢慢悠悠地说,“事到如今,你还要为了那个人而杀死我这个叛逆的徒弟么?”,“是啊,怎么办才好呢?”Archer故作为难地说,“虽说时臣对我怀有异心,但他毕竟维持着我的现界。不要他的话,我又能到哪里去找一个新的御主?”,他说完,突然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望向了绮礼:“啊啊,这样说来,这里似乎还有一位虽然还保有从者,却已经不剩多少战斗力了的落魄的御主啊。”,“您说的是。”绮礼俯首应道,“只是不知这位御主能是否有资格获得英雄王的青睐。”,“没问题,虽然白璧微瑕,但前途还是有的。说不定能让我尽兴呢。”,“那么,还请容在下对另一名随从吩咐一些事情。”,“准了。”Archer爽快地笑道,“不过你是打算将最初那晚发展在远坂邸的事假戏真做,是么?”,圣杯战争虚假的开端,由名为“扎伊德”的百貌哈桑的一指挑起,但若是那晚没有Archer坐镇远坂邸,时臣的性命就会被夺走了。,然而,绮礼似乎并不打算重演那一幕。,“我会亲自去和老师告别。至于Assassin……我是要她去做别的事。”,“哦?那是什么呢?”,“寻找答案的所在。”,——————,现在已经是第六天的清晨了。,切嗣认为,既然已经和远坂方达成了各怀鬼胎的盟约,至少Archer暂时应该不会威胁到己方了,何况根据他的观察,时臣似乎无法好好地控制那个黄金的英灵,至少无法像控制绮礼那样……,不,就算是绮礼,时臣也没能做到完全的控制。昨晚的谈判已经证明,远坂阵营内部的裂隙比想象中还大。,所以接下来,要优先解决的就是Rider了。时臣所提供的韦伯的据点听上去是个很容易攻击的目标,恐怕是只注重隐蔽性而忽略了防御和其他功能的藏身处吧……,不过,切嗣自己为妻子选的地方一样。,想到这里,切嗣决定不让阿尔托莉雅立即赶到自己这边来,而是去爱丽丝菲尔那边看看。,太阳完全升起后不久,卫宫切嗣已经出现在深山町的那座旧屋之前。,通过令咒的感觉,切嗣知道Lancer也在这里。那个让他开始心存疑虑的女人,似乎依然很忠心地按照命令守护着爱丽丝菲尔。,不过,停在门口的切嗣却从诸多因素中诞生的直觉——这恐怕是自己和妻子的最后一面了。,在如今只剩下两名劲敌值得在意的情况下,接下来的战斗应该会很快结束,而作为圣杯容器的爱丽丝菲尔随时都可能面对自己的命运。,如果切嗣的内心非常脆弱的话,他是断然不会来到这里的。,这将是他对他自己的考验,和惩罚。,而当切嗣走进了那三个女人所藏身的仓库,却注意到一向冷淡的舞弥,眼中居然闪过一丝紧张的神色。,在他发问之前,学着日本人的方式在法阵里坐着静养的爱丽丝菲尔睁开眼睛,和切嗣互相对望着,接着温柔地微微一笑。,“啊……切嗣。”,第一次是被她在培养罐里那无神但瑰丽的红眸诱惑,而后来等她向自己绽开笑容,切嗣便无可救药地沦陷在这个女人的怀中。,男人向着了魔一样朝妻子走去,像个骑士似地单膝跪在她面前,由她伸出手,抚摩着自己的脸颊。,“你居然来看我了……”,“是的。”,切嗣为自己顺利出声而感到有些惊讶,但很快情绪也平复了下来。他明知道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不论思绪如何纠结,感情多么混乱,他的身体都能非常确切地完成任务。,在真正迈向这次的胜利,他就知道自己会赢。,女人也知道,而且也很清楚那个结局之后自身的命运。,“Lancer,舞弥,能给我们一点时间么?”,“是,夫人。”,两名黑衣的护卫相继走出了仓库,到别的屋子里隐蔽起来。,仓库内只剩下正以不同方式迈向终点的夫妻——一对即将分别的男人和女人。,这时候,爱丽丝菲尔把双手放在自己胸前。,“切嗣,请把这个……”,“?!”,男人屏住了呼吸。,就像是Archer在轰炸前取出武器那样,爱丽丝菲尔的手里落下了由她胸中浮出的,黄金的剑鞘。,召唤阿尔托莉雅•潘德拉贡而来,她生前用过的剑鞘,阿瓦隆。,能抚平并治愈一切伤痛的,远离尘世的理想乡。,“爱丽……”,虽然想过这一刻是会到来的,但切嗣没想到这么早。,“听着,切嗣,这是对你……不,对Lancer她来说都非常重要的东西。在最后的决战中,不论是对抗Rider,还是Archer,都十分有用。”,好像突然之间,爱丽丝菲尔的声音就变得虚弱无力。这也是自然的——已经吸收了英灵之魂的她,在失去了阿瓦隆治愈的加护之后,承载着小圣杯的身体就会变得不稳定。,“把剑鞘交给Lancer,”女人建议道,“这是她的宝具,她会善用它的。”,“爱丽……”,切嗣想起了自己做的那个梦,那段让他不安起来的回忆——亚瑟王对自己有所隐瞒。,不过由于骤然的痛苦和晕眩,爱丽丝菲尔这次没能察觉丈夫犹豫之情背后的隐患。,“切嗣,我现在必须告诉你了——Assassin没有死。”,“爱丽,Assassin已经死了。”,切嗣以为妻子是因为身体不适从而思维产生了混乱,但叹息着的女人两手撑着膝盖,苦笑着摇头说:“不,我不是说午夜之前……我是说现在。Assassin依然还活着。”,“?!”,这话让切嗣有些惊恐起来。,“我的身体,我自己最清楚了……”,爱丽丝菲尔抬起一只手望着自己的手腕——,“……离开教堂后我才发觉,Assassin的魂魄好像还是没有回来……那时候我的状况还不错,所以我立即就起疑了。”,“言峰绮礼用了令咒……”,“不,”爱丽丝菲尔再次坚决地摇头,“我们只是听到他说自己用了而已,令咒的发动本质上要靠神经信号……他可以嘴上下令但实际根本不执行。”,“他的令咒没有用完么?他不是给你们看过了么?”,“也许他手头确实没有令咒了,但是……切嗣,‘死去’的Assassin没有回来,没有对我的身体造成影响,至少这点我可以肯定。”,“……”,这样事情就麻烦了。切嗣表情阴冷地想到。,绮礼这样做,不光是对爱因兹贝伦的欺骗,还算得上是对他老师的背叛。,但往乐观的方向想,这一状况也值得利用——远坂阵营内部的这条裂痕是对那对师徒的削弱。,可是接下来爱丽丝菲尔又传达了一条坏消息。,“切嗣,静静地听我说,不要有太大的反应……”,爱丽丝菲尔用柔弱的双手抓住切嗣的手——,“……我们的这个藏身处,已经暴露了。”,“什么……?”,“就在你来之前,Lancer凭‘直感’发觉了——有一个能遮断自己气息的从者,就在附近监视着我们。”,“Assassin……”,所以那个代行者依然没有放过自己。哪怕他现在应该已经离开冬木了……不,他有可能孤注一掷地留下来,哪怕冒着和时臣决裂的风险。,“不过,Assassin现在应该已经走了。”,“我马上准备另一个地方给你们。”切嗣忙不迭地说,“一个更隐蔽更不容易被撞到的地方……”,“不!”妻子打断他,“切嗣,就保持现在这样。我不去其他地方!”,“但是爱丽……”,“让舞弥也离开,只留下她的使魔进行监视。”爱丽丝菲尔用事不关己的语气说,“你带着舞弥和Lancer去消灭敌人。我一个人在这里……”,“爱丽,你……”,她想充当诱饵,引绮礼上钩。切嗣在读懂这个之后,虽然能理解爱丽丝菲尔的决断,却不知道为何她的表情看上去如此快乐。,“我……感觉到非常幸福。”银发女人温柔地抚摸着丈夫的脸,“能够与你相恋,和你结婚有丈夫,生下伊莉雅,几年来你给了我所有我想要的我已经没有任何的遗憾了。”,“……”,“切嗣,这个世界上的一切,所有的幸福我都已经……”,“对不起,爱丽……”,他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声音有些哽咽——,“……不是所有,还不到所有(Not everything. Not yet)……”,好多答应要带她去看的地方,好多答应要带她去玩的东西……这些诺言,都无法实现了。,“那就把我没有感受到的那些幸福剩下的全部,都送给伊莉雅吧,你的女儿,我们最重要的伊莉雅……”,“!”,切嗣此时突然意识到了爱丽丝菲尔发自内心的快乐表情的原因。,只要他胜利,只要“第三法”实现……那个孩子就自由了。,“一定要把那孩子,带出那个城堡。”,将希望寄托于孩子身上的母亲.是没有任何恐惧的。,“……让那个孩子,替我看看所有我没见过的让她看看。春天的樱花,夏天的白云……”,“我知道了。”,尽管很大程度上,他在德国的八年里对孩子的爱,都是理论上的模仿,可等完成了拯救世界的夙愿之后,失去了战斗意义的机械,还是有可能脱下僵硬的外壳,变回人类吧。,而这一切,都要建立在他赢得胜利的基础上。,阿瓦隆作为Lancer所拥有的宝具,可以帮助爱丽丝菲尔维持形体,但是Lancer距离她越远,剑鞘的治愈效果则越差。现在,既然爱丽丝菲尔已经无法再与Lancer一起参与前线的战斗,那么继续把剑鞘留在她体内也是毫无战略意义。,所以为了胜利,最正确的决定就把阿瓦隆用在别的地方。,切嗣从妻子手中接过剑鞘,然后将骤然衰弱下来的妻子放平为躺姿。,“那么,我走了。”,“嗯,切嗣。保重。”,卫宫切嗣转身向外走去。,就站在道场一角的阴影中的舞弥,看到切嗣阴沉的表情之后,也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男人,似乎仅仅是靠和妻子最后的告别,就断然地割舍了一切,重回了战士的生存状态。,他朝她走来,用低沉的声音问道:“Lancer在哪里?”,“在主屋的深处待命。”,“这里的位置已经暴露了么?”,“是的,”看起来爱丽丝菲尔已经先跟舞弥说了,“至少Lancer是这么说的。我们是否需要转移?”,“不。”切嗣接受了妻子的建议,“舞弥,你留在附近进行监视,我和Lancer去解决掉Rider的御主。如果有Assassin或者绮礼前来,就立即通知我。”,“了解。”,这确实是那个遇到爱丽丝菲尔之前冷酷无情的切嗣——为了达成自己的夙愿,在爱人注定牺牲的前提下,他甚至可以给她的死亡加上更多的砝码。,“另外,舞弥,还有件事。”,“什么?”,在切嗣说明的时候,舞弥听到了关键部分,心中却涌现出一股强烈的罪恶感。,毕竟,对于在城堡里变得心意相通的两个女人来说,这意味着一方对另一方的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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