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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月秋】

[db:作者] 2025-08-25 10:45 p站小说 64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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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时,这个国家在打仗。民不聊生,饿殍遍地。

爷爷老糊涂了,抱着个板凳,说要和洋人拼了。然后,他死了,死的很惨,被乱枪打死,尸体被丢进城外,喂了狗。
奶奶受不了刺激,在一天后的夜里,上吊自杀了。接下来呢,我就被卖了。头上插了根草,被人三银元就买走了,这世道就是这样,人命不值钱。幸运的是,买走我的是个戏班子,他们说,我底子不错,可以演反串。
我也不懂什么意思,懵懵懂懂,就进了戏班子。

在戏班子当学徒很累,不仅要练习,还得干几乎所有的杂活。没什么地位,人见人骂,人见人欺,但还好,能吃上半口饱饭。
有时候,被欺负的深了,半夜偷偷躲在草垛抹眼泪。这个时候啊,我会想念爷爷,他还在,肯定不敢有人欺负我。
戏班子里,有个老爷爷,很老很慈祥。他几乎不唱戏,但地位很高。哪怕是凶巴巴的戏班头子,对他也是恭恭敬敬。据说,他是戏班子压箱底的角(jue),见过世面,经得住风浪,有他在,戏班子才能安稳。
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喜欢我。夜里,偶尔,会偷偷藏几个窝窝头给我。摸着我的头,乐呵呵的看我吃完。
他会跟我聊天,聊很多往事,聊他那些年经历过的风风雨雨。

他说,孩子啊,你很好,底子好,嗓子好。我看到你啊,就想到我那过世的女儿。她呀,最爱京剧大戏“贵妃醉酒”,做梦都想演一回。可是呀,命苦,有一天,她被大兵捉走了,再也没回来。
后来啊,我才知道,她被人逼着演戏,她不愿,说,这是我们的戏,你们不能听,也不配听。见她不愿,就要侵犯她,她死也不从,破口大骂。后来,她被人斩断了十根手指,口眼鼻都被针线给缝上了,他们是想她死后变鬼都唱不了戏啊!
说着,说着,老爷爷哭了,哭得很伤心,哭得很厉害。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

我跟着戏班子,从南走到北,从东走到西,一路艰辛坎苦,不足外人所道。世道更乱了,到处都在打仗,戏班子也萧条了,遣散了不少人,也死了很多人,包括老爷爷。
很多人都走了,名角,学徒,一个接一个。唯独我,继续留着,继续练戏。
戏班头子问我,为什么不走?
我说,我没地方去,走了会饿死的。不走,起码还有口饭吃。
戏班头子,上下打量我几眼,说,身板还行,嗓子也亮,行吧,以后算你一个。小子,想唱什么戏。
我说,想唱“贵妃醉酒。”
戏班头子踹了我一脚,说,就你小子还想唱“贵妃醉酒”,眼高手低,去,先去唱丫鬟和宫女,唱熟练了,再找我谈。

时间像是长了腿一样,一眨眼,就跑没了。

世道更乱了,戏班子也更萧条了,还留在戏班里的角,也都跑了。原先偌大一个戏班子,此时此刻竟拿不出人来演戏。就连我们这种学徒,都开始独当一面。
以前,我这种学徒,只能跑跑龙套,演演丫鬟。现在,我竟也成台柱,可以去演贵妃了,真是好笑。
戏班头子也老了,皱纹堆垒,须发皆白,短短几年光景,人就成这样了。
他跟我讲,戏班子已经撑不下了,人走的走,散的散。我也撑不下去了,过几天,也要撒手人寰。你底子不错,嗓子也好,去大城市,找个好的班子,还能有出路,在这里,只能等死。师弟师妹们,能看得上的,你就带走,看不上的,也散了吧。班子还有点钱,够散伙费了。

戏班头子说完,没几天,人就走了。

这世道乱,人命都不值钱,更何况死人?埋进土里,没人看着,几天,就得被野狗刨出来吃了。别看,人吃不饱,这帮畜生,倒吃的肥头大耳。
我不忍戏班头子落到这下场,花钱找人把他烧了。骨灰就放在祖师爷的香炉旁,这样,他死后,或许还能接着唱戏。
戏班头子死了,人也跑光了,现在班里,辈分最大的,竟然是我这个曾经的学徒。看着底下一帮师弟师妹,于心不忍。
他们也是穷苦人的孩子,或是孤儿,或是买来的,来这没别的,就为了口饭吃。现在,班子解散了,他们就得活活饿死。
思索再三,我决定还是撑着,班子不能倒,倒了,人就得饿死。班子没倒,还能喘口气,能缓个几天饿死。
这很好选,一点都不困难。

我成了新的戏班头子,首先,得有个名字。我之前没有名字,因为不受待见,所以不用名字。“喂喂喂”的喊我就够了。但当了头,可就不能喊“喂”,否则引人笑话。
想了很久,我给自己取名叫沈月秋。姓沈,是因为,曾经的戏班头子姓沈。辈分叫月,是老爷爷的辈字。至于叫秋,是曾经我爷爷给我取的小名。
有了名字,也就有了根,有了根,就能抓住大地,抓住了大地,也就立着了,戏班子也就不会倒了。从今往后,这戏班子,可就扛在我的身上了。
大戏唱不了,就去农村唱小戏。挣的不多,好歹饿不死。

时间啊,又过去了,一转眼的工夫,天就冷了,再一转眼,天又热了。树绿了枯,枯了又绿,也不知过去了多久。

戏班子,好像又繁盛了,虽然不如之前,但也有了知名度。不少有钱人家,也都愿意请我们上门。师弟师妹也争气,唱的好,功夫也好。
今晚,演了一出大戏,挣了不少,师弟师妹们很开心,难得喝了点酒。一帮人,都喝醉了,看着天上密布的繁星,都看的痴了。
很开心,很放松,看着师弟师妹们,由衷地感叹,世事无常啊。谁能想到,当年的一艘破船,真被补好了,帆也挂上了,还开起来了,还越开越快了。
我喝了很多酒,想起了很多。有死去的爷爷,有凶巴巴的戏班头子,还有照顾我的老爷爷,以及那位,宁死不愿给大兵唱戏的女子。

第二日,戏班子来了一伙人,他们穿着黄军装,留着小胡子,手里拿着枪。一进来,见人就打,打得师弟师妹们头破血流。
为首的说,谁是沈月秋?
我站出来,我是,你要找我可以,不能迫害我的师弟师妹们。
他说,好,我们很欣赏你,要你为我们演一出戏,如若不从,哼哼……说完,他拿枪指着我的师弟师妹们,不从,这就是下场!

“嘭。”

枪声响起,血花四溅,一道身影倒在地上。
三天时间,我们再来,如果没布置好,所有人,都是这个下场。

走!

那伙人走了,留下了一具尸体,那是我的师弟。我还记得他昨日喝醉酒的模样,憨态可掬,说,以后,会努力挣钱养我们。可短短一夜,天人两隔。

师兄,我们这么办?这时有人问。
还能怎么办?
还能这么办?
这句话,回荡在我的心头,除了唱,还能这么办!
我心中悲苦,我能这么办,他们杀了我师弟,我还要给他们唱戏。
做不到,根本做不到。
我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

拼了,师兄,我们和他们拼了。有师弟在喊,他眼含热泪。
对呀,师兄,我们和他们拼了。又有师妹在喊,同样眼含热泪。
一声又一声,所有的师弟师妹都站了起来,他们齐声喊,拼了,师兄,和他们拼了。
是呀,可以和他们拼了呀!
难道就这么一言不发,当作无事发生?
我不愿,师弟师妹们更不愿!
天气变冷了,风也肃杀了,吹的树叶,一片又一片的落下。

三天后……
他们来了,我们也准备好了,戏台红红的,厅内也红红的。
我上好了妆,戴上了凤冠,穿上了蟒袍,这是我第一次穿它,可能也是最后一次穿它。
火再烧,人再喊;有人哭,有人笑;有人舞,有人跑。
大火爆燃,房梁倒塌。我在戏台起舞,师弟师妹坐在幕后,看着面前的大兵们在哭喊、在奔跑、在挣扎,他们笑了,笑的很好。
最终,大火烧尽了一切,烧掉了我,烧掉了师弟师妹,也烧掉了那帮大兵。
冬天到了,树又枯了,叶子也掉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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